“你好，我们是IOP方面的人，有些事情希望能找你们的指挥官单独了解一下。”
“对不起，格拉斯上将仍处于昏迷状态，在此之前我们不接受任何来访人员。”黑暗之中，上将听到了ZAS的声音与一个冷漠的女声。
“失礼了，我们就在此处等候。”
“请便，但请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影响到上将静养。”
随着地面传来一阵有规律的轻微抖动，上将感觉到有股温暖的液体正从口中蔓延开来。
“噗！”
上将的意识在此刻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挣扎着将口中的异物吐出。却在睁开眼睛后见到了被自己喷了一脸的粥水的ZAS，数颗米粒正顺着她毫无表情的脸上滑落。而她拿着勺子的手仍然僵在半空。
上将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某个军事基地内的医疗室，除了ZAS以外，还有两名人形正站在床尾冷漠地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
“抱歉。”
“…”ZAS没有回应他，一声不吭地站起身走出病房门外。
“你们是？”上将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两名人形。
“IOP直属AR小队，我是AR小队的队长，代号M4A1。这次跟随美军一起，到此处回收铁血头目残骸。”为首的一名人形开口了。她的脖子上围了条骷髅下巴图案的围巾，左臂上带着印有格里芬标志的绿色臂章。左脸上的一小撮绿色的发丝在其一头黑色长发中格外鲜艳。
“哦。”上将漫不经心地听着，心中却开始回忆起失去意识之前的那场战斗。
“好歹是我们顺手把你和你的人带回来的，不感激也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啊。”另一名人形情绪很不满地插嘴道。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卫衣，双手没有仿生皮肤，直接将金属外壳和部分线路暴露出来。粉色头发上带着某个形状怪异的通讯设备，两个天线状的尖锥形物体有如兔子耳朵般一高一低地直立在头部两侧。
“谢谢。”上将注意到那名代号M4A1的人形左手也没有仿生皮肤，更为怪异的是她左手并没有小拇指，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迷你版的伸缩液压装置。
“长话短说，我们希望你能详细交代一下，你们部队击杀‘稻草人’的具体过程，敌人的攻击手段、进攻战术，以及对方是否有未知的新型武器投入战斗。这对我们研究铁血的作战方式至关重要。”
“记不清了。”
“你T*！耍花样啊！”
“SOP II！”。M4A1低声喝止了SOP的无礼。“抱歉，无意冒犯。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先失陪了。”
上将也无心继续说下去，朝对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后又重新闭上眼睛。
“你用得着跟那个逃兵这么客气吗？”病房外传来了SOP愈行愈远的声音。
在两人离开之后，重新梳洗完毕的ZAS又回到病房，在上将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上头那边来人了。”ZAS平静地说道。
上将没有要睁开眼的意思，只是嗯了一声。
“我们原本的命令是死守阵地，直到俄军发起反攻。”ZAS苦笑了一下，在那之前她并不是上将的副官，无权接触到这些。直到三个小时前收到格里芬高层的正式通知时，她仍天真地觉得撤退是因为高层们终于把她们当做士兵来看待，而非与军方谈判桌上的筹码。
“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死在沃洛格达基地里的。”
上将依旧没有回应，就如同这场对话早已被他预料到了一般平静。
“抗命不从，临阵脱逃，但因击杀铁血头目稻草人有功，上头决定把你连降四级并撤掉一切战时指挥权，你现在的军衔是上校。今天下午新的指挥官会来对我们这些残兵重新进行整编，届时会由他来决定对你的分配。”
“多少个。”上将终于开口了，只是他现在似乎换了一个人一样，声音变得异常低沉且嘶哑。
“什么。”ZAS一时没能接上他的话。
“活下来多少个。”上将在说这话的时候把眼睛睁开了，也不看ZAS，只是盯着病房雪白的天花板，那双无神的瞳孔中似乎有什么从中穿透了那层混凝土飞向了远方。
“19个，能拖回来的伤员全在这里面了。”
于是上将又沉默了。ZAS忽然意识到上将想问的问题其实就这一个，至于其他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几点钟了。”沉默了许久，上将忽然说道。
“正午十一点。”ZAS顿了一下，随后又补充道：“新指挥官的就任仪式在下午两点开始，似乎还带着他自己的直属部队一起。”
上将叹了口气，艰难地直起身子，ZAS很明事理地起身扶着颤巍巍的上将下床。
“上…”ZAS在吐出一个字后忽然噎住了。
“上校，德·格拉斯上校。”上校不无悲凉地接上ZAS未说完的那句话。“带我去见她们。”
“上…上校，你腿上的破片虽然没伤到筋骨，但现在行走活动会影响肌肉恢复的。”ZAS苦笑道。
“我现在不是你们的指挥官了，没必要对我这么周到。”
“但我还是你的副官，无论你是不是我的指挥官。不仅如此，我…我还是你的…战友。”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ZAS很少见地结巴了。她本想说兄弟，但显然很不合衬，更加暧昧的关系吗？她说不出口。
上校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于是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轻拍ZAS的肩膀一下，示意已经不需要她继续搀扶了，随后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ZAS愣在原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握紧了双手，这是她鼓起勇气向上校踏出的渺小的第一步，但上校给出的答案仅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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